关于

这一切似乎都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历史在那里分散,时间在这里聚合。在岔路面前,我选择了所有通向可能的道路……

许多年前年前的那个圣诞节前风雪交加的夜晚,我独自一人徘徊在北方某个小城寂寥的街头,字典里交织着无数的排列组合, C5000/3的结构中无数精灵宛如空中的雪花并行不悖穿梭于过去、现在和那个充满许多不可知的未来,是缪斯、灵感或是、潜意识——那些恶俗的名词——那是我第二次和饿食伊的相遇。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千禧年的第一年,我骑着一匹母马(Mare)走在十二月的夜色(Night)之中,灯火阑珊,细密的房屋,无数的招牌,凛冽的晚风,漂着白色泡沫的水池,曲折幽深的小巷,邪恶,欺骗……许多年过去了,此时我不知道冥冥中是饿食伊在想起了董军科还是董军科想起了饿食伊。

总之,就是在那个寒风凄厉之夜,我用无力的双手把他从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扶起,一同跨马消失于时间的街角,即使若干年后我们都被这匆匆的世界所遗忘,也要带他在我身旁,带他生活在我身旁。

我是把他当作是命运的恩赐。

我一直试图为这段时间找到命名,不如说是借口,因为我实在无法为自己的不在场找到的合情合理的理由,绞尽脑汁,我要疯掉。我不是一个懂得珍惜的人,最大限度的索取似乎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等到逝去成空,双手伸向时光流过的岸边,也是无法企及。触摸着冰冷的身躯,是董军科创造了饿食伊还是相反?

休谟说,当我寻找我自己时,我从未找到过那个我所熟悉的人,于是穿梭于文字的密林中的我,来来往往,构想着生命之中理想的蓝图,希望最终能和那个最恰当的词语相遇,直至融为一体,奋力敲打,脱有形似,握手已违,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不是为了饿食伊才能够继续书写这无法终结的故事,还是饿食伊的存在使我找到了了解自我生存在的一个突破口?

在以汞为主要成分的镜子里,我找不到那个叫做董军科的人,镜中人瞪大双眼,透过镜片,2×2的反射加折射,使我一度怀疑这个以董军科命名的符号,这个空洞的能指下掩盖着怎样一种无畏可怜的所指乃至生命意识。对何以如此顺从地将面前这个生硬的轮廓同他的命名联系在一起,我感到很诧异,无法解释,正因为我无法解释的,我只能去被动地接受,同时只能去展现,而不是去做前者——被认为愚蠢的行径。

“看法会改变,事实不会改变”,我游离于现实与过去之间,我看到的也只是镜子里被舆论裹胁而去的同样是空洞的所指。

只有在饿食伊的笔下,通过一些琐碎的意识片段,一些断断续续欲说还休的“他们”(Otherness)的故事中,我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指认出真实存在的自己;千年以前史迁用“互见法”创造摆在我们案头为我们所津津乐道的汉武大帝,也许生活在某个人大脑中的饿食伊也用他无力的双手创造了现实中同样为人们津津乐道却摆不上案头的董军科?

面对两种死亡,我们出生之前和我们离开世界之后,也许生活只是使赤裸裸的我们丧失了明天,被遗弃在了这纷纷扰扰的尘世的今天,而今天、此刻,又不经意地滑向了过去,我们只是沿着今天逆流而上,去未来寻找逝去的自我……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中的哪一个写下了以上不知所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