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只龟早已仙去好多时日了,王韩洁说你应该给你的龟写点东西,我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写啊?我没有给它起名字,它死的时候我也没有为它掉一滴眼泪。可能是长大了失去了孩童那份怜悯之心,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怜悯”,也许在孩子们小小的心灵里那就是整个世界吧?似乎在我的记忆里因为宠物的死去而流泪的情况只有一次,就是那只唤作黑虎的黑贝,当时确实是哭得呼天抢地刻骨铭心,我最终也没敢看它最后一眼,虽然它就在院子里用一块破布掩着。后来黑虎的尸骨埋在了我家门前的梧桐树下,梧桐树不知什么时候被砍掉了。我偶尔经过时会想到:这里曾经有一棵梧桐,下面埋着我一只叫黑虎的狗。以后我家又养过好多狗包括现在,那些狗有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如何呻吟抽搐痉挛吐白沫一步步走向末路,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甚至我很喜欢的那只叫豆豆的宠物狗死去的时候也没有——我承认我喜欢豆豆的程度胜过喜欢黑虎——仅仅是最后一次抱起它时,突然觉得它没了重量,心里一阵纠结,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两只小龟大概是在9月初时买的,具体时间是可查的,原因是那天我跟高海涛一块逛街,顺便给我的手机卡过户,我这张手机卡办理时忘记带身份证了,用的光旭的身份证。在回来的路上恰巧遇到小破街一个水族馆在外面摆摊,跟老板讨价还价,用20块钱连龟食、鱼缸带两只龟买了下来。我是特意挑了一公一母的,今年愚人节到郑州看领导逛古玩城在一个卖乌龟的老先生那学来分辨公母的方法:肚皮凹下去的是公的,平的是母的。
后来听郭婧说我最讨厌的那个男生的绰号就是小龟,心里一阵窃喜。难怪他来到我们寝室看到桌子上鱼缸里蜷缩着的两个小东西时的表情那么不自然,还总是抱怨那只较小的龟还没死。
不过诅咒那只小龟早死的人不只他一个人,因为那只乌龟买来的时候就蔫了八唧的,是一个人来了就捏起它对我说这只龟是不是死了?搞得我总是哭笑不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我也捏起来让他看,你看你看,这肚皮还一跳一跳的呢!这其中高海涛最甚,我就学阿凡提对付巴义老爷跟他开玩笑说:你死的第二天就是它的忌日,所以你要祝福他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可是它最后还是死了。当我发现时可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靠近鱼缸就能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那只小龟整个脖子到掉了出来,眼睛紧闭着,另一只龟伸长了脖子很凄惨地望着外面。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捏出来,突然心里一阵焦灼,那种心情跟我刚刚买了它们两个、手里捧着鱼缸时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梦寐以求的,突然得到那一刻,良心的发现,预示着一种责任感与使命感,害怕不能为之带来幸福,担心她不能像从前那般自由;失去时亦不是一种解脱。假如我们从未遇见该多好……
可是我给它举行了多么后现代的葬礼啊!直接把它送进了下水道。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忍心……
后记:剩下的那只乌龟我没有心思养下去,跟郭婧说过,等天冷了把小龟放到她们寝室里,因为我们男生寝室没有暖气。看这那只乌龟也没精打采的,就把它真的送给了郭婧。不过,当然希望它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哈哈!
郭婧和王韩洁还一直想给小龟起个合适的名字,说就叫小董吧,我当然不同意,况且在女生寝室总是叫一个男生的名字也太不像话;那就叫小郭子吧,就暂时定了下来。可前天她俩又商量叫小宛,因为有董小宛,我问为什么不叫董卓,因为本来就是只男龟,结果是惹来四只白眼。
王韩洁不时在班里宣扬“见龟如见科”的谬论,还说是一语双关,“科”跟龟壳的“壳”谐音。可我一听就是个一语三关,没说出来,何必自取其辱呢?呵呵。
今天晚上开完了例会,郭婧还问我想不想小龟了,想了给你拿过来。唉,我猜想小宛在那里肯定乐不思蜀,醉生梦死在温柔乡吧?呵~
(外面还在刮着冷风,安阳丝毫没有过渡的冬天又来了,为了纪念我那亲爱的小龟,我没有直接在键盘上把这篇文章敲出来,而是手握0.5mm的自动铅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写了满满三页,看着这三张圈圈点点斜线箭头横飞记录了我整个思索过程的稿纸,又是一阵焦灼……又及。)
2005年12月4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