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卫娟是我的初中同学,和我同班两年,也坐过一段时间同桌,那时不知怎么被班主任排座位时坐在了第一排,还是在教室的左侧,以我们二人的身高绝对不可能坐在第一排的,可是现在突然明白了,不禁生出惺惺相惜的悲凉情绪。
“现在的老师们统统该千刀万剐!”路卫娟同学喊出这句丝毫不让须眉的豪言壮语时,不幸被刚刚从门口经过的阿良(当时的班主任)听见,大家都替她深深憋了口气;当阿良老师黯然神伤地走出教室后又无不对她阿谀奉承一番。
像《许三观卖血记》里的许三观一样,我们的于瀚同学也曾精心地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在初中毕业的那个炎热的夏天,我很不幸地充当了于瀚同学的狗头军师,两个对待感情都很愚木的家伙很悲壮地把当时所有认识的同班女生名单列出来,结果令人沮丧的是可供于瀚同学选择的对象了了无几。于是卫娟同学也很不幸地成为了于瀚同学精心考虑的对象。
于是在那个燠热得令人昏昏欲睡的夏天的午后,两个都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的孩子,预谋了一场最后也没有结果的同样令人回想起来索然无味的恋爱计划。
然而要命的是于瀚小朋友怎么也找不到令对方砰然心动的书写颜料。
小孩喜欢暴力是可以理解的。
这让他很焦急。
可喜的是于瀚小朋友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使用了代表他一颗坚定之心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鲜血,尽管只是稍稍稀释了一下,具体是哪个部位流出来的现在让我想起来都替他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留下彼此一个想象的美好空间吧……
计划的结果是让我终于一睹了卫娟同学的闺房,同样是在一个令人欲睡的下日午后,那时候留在我脑海的是浓郁的树阴,《死亡日记》,安妮宝贝,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后来的一些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吧,我这个狗头军师的使命到了终结。
然后是升入高中,于瀚先一步去了我的母校,我复习一年,卫娟在另外一所高中。
于瀚还和她联系着。我也很少见到她。高中三年她只来我们学校一次,来看跟我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暂时坐在我旁边。我们可怜的领导也就是跟我做了三年同桌的小辉同学,只好在那个下午独自一人坐在讲台旁边老戎平时办公的桌子,面朝墙壁春暖花开。
我还在读高三,整理抽屉时突然发现最底层赫然躺着于瀚当时的杰作,使我对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写信寄给了已经在大学里闲逛的于瀚,那时已经知道他正在遭逢自己的第二春,我只用黄色的纸条写了一行字:
回首前尘,曾经沧海几人能够。
现在猛然回想起来,倒把我都吓了一跳——太有哲理了!
(未完待续,明天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