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QQ资料里注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以。
得到固然欣喜,失去了也很坦然。
失去固然感到伤心失落,得到恐又不能给之带来幸福。
这一切似乎都是我的一套完美无瑕的说辞。
直到今天我才感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人生的参差大抵如此。我的体内能够清晰地感到“命运”这个空洞的能指在我无力的身旁坚毅地完成它的所指的过程,如奔腾不止的河流,裹挟着无谓的年少轻狂的岁月而去。
梯家胡同。黄昏。葬礼
从梯家胡同3号买来的外贸瓷器本来就不是什么精致的玩意,还有一块极其显眼的瑕疵,还好瓷器老板很爽快地给我换了只好的。
我突然发现站在老城区的胡同的四合院里抬头仰望月亮也是件很有韵味的事情,尽管会被人奚落为附庸风雅,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生于斯长于斯每天清早抬头看到清月挂屋瓦的飞檐?
梯家胡同的老太太估计是不会产生我们的情素,岁月从她额前撵过,落叶归根,即使是城市变了,四合院不在了,这里也是她的家。在她身上积淀着古老生活的变迁,从黑色的梦魇扶着驳离的城墙蹒跚走来。
哲人很不能忍受单调的鼓点的敲击声,迎着刺眼的200瓦白炽灯的光线,我隐约感到在我前方不到20米处一片花团锦簇,安阳始终是个臃懒的城市,人群无精打采地望着吹打乐队亢奋地演奏,我的右耳边犹如蝴蝶拍打着翅膀,一阵嗡鸣。招魂,招魂,丧乐歌手不时地发出驴叫似的狂吼,声音如此突兀,以至于使我一路狂奔起来,跑出50米后停下来想到可能有些失态,站在路边等待挣扎于人群车流中的哲人。哲人很同情地对我说你懂得了我的隐忧。我说这么难听的现场演奏远远不如我们家乡的把我的棺材抬到后院来听起来有趣可亲。
路过一家店面,恒温*,前两个字我很欣赏,设计得也很黄金比例,想想恒温馆之类的特色饰品也很有格调,仔细一看却是个木字旁的!唉,世上多少隐晦的事情假汝之名以行之……
颠簸。现代的交通工具。
2070,回家时我始终是坐的这次列车,这个被普遍人称为特慢次的列车,这次居然晚点了一个小时!
最后一门是国内著名李敖研究者陈才生老师的美学,陈老师还专门来到我们的考场提醒大家务必看清楚题目的要求有道题是需要举例子的,例子也要占一定的分值。我还很清楚地记得陈老师每在一次举例处都会很优雅地亮出一对兰花指,包括在李敖来大陆那一阵陈老师和北大的王岳川教授一同接受新浪视频采访时,我们也会看到他在镜头前很仔细地摆出这个造型,似乎只有这样奔腾的思路才能从凌乱的彼岸聚拢于此岸。我没有陈老师谦谦君子的风度,只能面对洁白的试卷,沿着玉兰指的方向,努力和他的思路相汇合。我很高兴我是全专业第一个交卷的人,速度快得恐怕陈老师见了会责怪我,当我惴惴不安地拉开考场的门时,陈老师大概已经离去。
赶回宿舍匆匆吃了昨天晚上买好的午餐,拖着装满书和衣物的箱子在南院后门打了辆的直奔火车站。在安阳我是打得起出租车的,也只有在安阳打得起,因为这里的的费是如此的便宜,从火车站到两个校区你会砍价够幸运的话只需6块钱;而在石家庄这只够个起价,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的交通工具真是神奇,在中国这个礼仪之邦,居然能使两个陌生人面对面好几个小时而不说一句话。
在简陋的车厢里忍受蹩脚的校园歌手的演唱,无聊地给通讯录上的男男女女发送短消息,直到用完第一块电池,才发现以前名单上很搞笑的人物已经让我删的差不多了,这些人们给我带来眼球上的快感,除此之外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每当无聊时就打开通讯录执行上下翻动删除的操作,之后的结果是每当更无聊时翻动十遍名单竟然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这也许就是命运吧,删除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就删除了一种人生的可能,世间的参差就是这么个东西吧?一直以来都把某位同学看作某方面的莫逆,有一天他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的彩铃时,屏幕上显示我的号码为未知号码,眼神亲近内心疏离,令我很是心凉……
到石家庄站终于有幸坐上211路公交的末班车,到达一段堵车高峰路段时车上的移动电视里罗京李瑞英刚刚露面,好容易突破重围后我知道了石家庄明天依然是晴天。
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父亲站在路灯底下。
我知道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