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只是忧伤,在这个南方的雨季即将来临,北方的沙尘暴刚刚走远,黏湿的空气里凭空多了份PH小于4的化学物质的日子里,思念像长了腿的蛇一样疾行,像荒草一样蔓延开去。
如果不出意外,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以伟大的网络战士、杰出的女愤青、精分派无坚不摧半路铩羽的爬楼高手、天涯博客优秀的萝莉博主、未来的自由主义精英、3岁以下婴儿的好保姆、10岁以上幼齿的启蒙老师、20岁懵懂青年的御姐、30岁而立男士的厨房好帮手、40岁中年大叔的咨询师、50岁大伯的人生规划师、60岁老大妈的贴心知己著称的美丽的崔卡卡同志即将离开南京,回到她的祖国北朝鲜。
本世纪初,4年前,崔卡卡同志因患婴儿肥胖症被驱逐出境,流亡到了中国,辗转沈阳,北京,天津,石家庄,郑州,南下武汉,长沙,广州,转道香港横渡台湾海峡,沿东海北上到达上海鲜花港,借沪西行,终于在南京得以落脚。
是胸怀阔大的N大收留了她,使她得以在烟波翠舫雾色氤氲的秦淮河畔虚度4年颐养萝莉年华。四年过去了,卡卡开始怀念她的祖国北朝鲜了,纵然秦淮河有暧昧的灯红酒绿也难抵鸭绿江宽阔悲壮的滚滚波涛;栖霞山的枫叶再红叶比不上北朝鲜的金正日花;长江大桥再长也比不上北朝鲜河面上伫立的满是弹痕的普普通通的桥墩;南京的秦淮八艳菊花脑臭豆腐鸭血粉丝汤小煮面再可口也不如北朝鲜的火锅泡菜暖人心……卡卡最后跟中国的帅哥因世界观的不同难以抵达各自心灵的彼岸就此分道扬镳,失恋的痛苦最后的留恋远走使她催生出了新的乡愁,遥想平壤的大街,金刚山的帅哥,妙香山的草木……卡卡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地涌出那迷人而深邃的眼眶,就在这一刻,她暗自立下了誓言,南京再后现代也不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即使远离了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看起来是那么偏僻贫瘠也总归是我的故土。归去来兮,胡不归?
饯行的饭局只有两个老男人,麦子同志和小饿同志。
离别的宴席总显得分外地忧伤,依旧是飘着老陈醋臭豆腐炖猪手的古怪味道,两个老男人表情安详其实内心汹涌澎湃地坐在烟雾缭绕之中等待着卡卡同志的到来。
貌似狠饭店的门吱拉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很快冲淡了周围的雾气,一个欲壑难填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万丈光芒里,我和麦子眯着眼寻声望去,只见卡卡同志身披众多马甲还肩上搭着蛮腰挂着地向我们走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满怀谄媚的目光去迎接卡卡,不出所料,卡卡对一身的马甲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天涯坑多水深,盛产马甲,我们北朝鲜还在刀耕火种阶段,带几个马甲回去稀罕稀罕。
噢……
我已经在北朝鲜谋到一个饭碗,在那里一个网络特工学校当老师,物色些精分教的潜力教徒,调教些10岁左右的幼齿,教他们在兵荒马乱的世道中精神分裂,在众神喧哗中爬楼、在狼行成三的博客里做个萝莉。卡卡端起酒杯:我在中国这几年的努力算是折了,不过想到将来我会成为20岁懵懂青年的御姐、30岁而立男士的厨房好帮手、40岁中年大叔的咨询师、50岁大伯的人生规划师、60岁老大妈的贴心知己,这些诱惑对我来说还是蛮大的,我先走一步,天涯的愤青总有一天都会被和谐,要想成精英都要发配到北朝鲜射桥墩吃泡菜在平壤大街上压马路,到时候大家一块在那里会合也很不错!说罢一饮而尽。
为了抚慰卡卡失落寂寞的春心,麦子和小饿都没有空手而来。
麦子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从包包里掏出几张CD:这是我在大学时自己作词请别人谱曲的一些歌曲,一直压在箱子底下,寂寞了想我们的时候就拿出来听听吧!
卡卡怯怯地接过,我们看到她都手都有些颤抖了,之后从她嘴里发出堪比帕瓦罗蒂的颤音:这这这……《萝莉的森林》、《死了都要跑火车》、《卖蚊子的老男人》,还有这这……《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偷买鸡蛋让我泪流满面》、《明天就要带你见客户》,这这……
卡卡也许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这么多糗事早已写进了歌词在坊间传唱……
麦子说,卡帝文成武德必将母仪天涯,微臣甚是佩服!陛下一去北朝鲜,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谁人不识君?卡帝您放心去吧!
卡卡心领神会,已顾不得客套应付,低眉顺耳,一度叱咤风云集响应声而来的她选择了沉默。我们发现卡卡在不是做愤青的时候也很像一个淑女,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成为淑女……
小饿也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从包包里掏出一本书——《婴儿减肥手册》:卡卡这是你这几年在中国呕心沥血减肥的成果,我把它编成了一本小册子,你将来去那边估计连饭都吃不饱了,中国这几年的折腾估计要前功尽弃了,你可能不减就很苗条了,把它带在身边,每当饥饿难捱的时候掏出来看看,想想你曾经是那么富有营养,你可能会想起我。
麦子说:卡卡,你到那里估计就看不到盛产人妖的芒果电视台了,只能看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韩国整形美女KTV了,我送给你一只狗妖,到那边就当一个乐子吧?你给它描眉抹口红可以,给它穿大花裤衩也可以,当它痛不欲生闷闷不乐的时候,就可能会想到它的原主人我吧?
小饿说,卡卡,你到那边物色幼齿可能会用到采访机,估计还会忘记了推下hold开关,我特意为你设计了一个新式采访机,开关是由一只小强操纵的,万一身份暴露也可以放出小强当做防身武器,就是用不着可以把小强炖了下菜呀,总比那里干巴巴的泡菜来得有营养,而且这样搭配饮食据说很科学,当你再度拿起那本《婴儿减肥手册》决定再次减肥不然又会被驱逐出境又要跟我们会合时一定会感慨万千,一定会想起我吧?
麦子说,到那里平壤的大街估计你都不熟悉了,我送你一个GPRS全球定位导航仪(中国移动应该可以告麦子侵权了),以后再也不会指路指到南朝鲜了,这个GPRS在地图上误差不会超过0.01厘米,而且它不会向其他方向偏,只能向东偏,至多也就是横跨太平洋大不了偏到日本去见见阿鲁迪巴,最次估计也不会向东偏了,你也不可能见到陈思阳。在日本见到那个曾经给人家指错路的小女孩,再次蹲在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恨得我咬牙切齿时你就会想起我吧?
……(以下省去12345个字,因为送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嗯,这次饯行的晚宴麦子和小饿都没有空手而来,都带了很多东西。)
卡卡最后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用她迷离且迷人的双眼使劲聚焦,噢,你们还有什么东西要送我的?
我和麦子齐刷刷地摇摇头,没了。
卡卡单手支撑着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因为另一只手不得不向上高举过头,以应付那些即将源源不断送出的礼物。
小饿和麦子生怕卡卡回国后寂寞难耐,不习惯那里的生活,靠暴饮暴食消磨漫长的余生,搜肠刮肚苦苦思索她在那里凄凉时光,准备礼物事无巨细以备万一悉数送出,最后沉浸在极度的忧伤里,二人呆呆坐在那里,并没有看到瘫坐在礼品堆里的卡卡。
卡卡在挣扎了3个小时后终于悲壮地站了起来,虽然满脸的伤痕遮盖了她美丽面容,但她感到无比幸福,因为在她离开中国后,每当回想起往事时她可以无悔地说:我这一生最大的悔恨不是在最纯洁的时候上了天涯而是没在最幼齿的时候去相亲!
此时的卡卡已是泪流满面,而麦子和小饿已经忧伤过度没有了表情,看上去好像是两个北京福利院出来的老人。
卡卡端起酒杯哽咽了又2个小时,她转头望着窗外,夜色中的南京已是人声阒静,过夜生活的人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凌晨2点的巡逻警车在寂寞中游荡。2小时后,卡卡依旧眼里噙着泪水,她将酒一饮而尽——
走了走了,都散了吧!都别听小饿在这里扯淡了!